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动。库莫汗率领文武群臣夹道欢迎兄长。城下一片肃穆之际,秦之娍登上城楼,观阅着旧日文人骚客的题诗。
随她入丹帐的贴身婢女用齐语道:“可敦, 随军的喇嘛说,大可汗掣中了大吉之签,已在草拟诏书,预备着登基为帝了。”
秦之娍透过石窗,垂眸瞧着马上的丹帐大可汗:“真是狂妄。不过才取蕃西半数土地, 便迫不及待下手了。”
“瞧这架势,大概是要在这凉州城登基了, 咱们真的要拱手相让了么?”
“让与不让, 此处都不属他。”秦之娍说,“他若真称帝了,余下四部,真会善罢甘休么。战事焦灼时行此下策当真是愚笨。”
“许是为了鼓舞士气罢。齐人那, 龙纛入军,士气大振, 大可汗吃了好些亏。”
秦之娍没再说话,下城时她遇上了前来报信的婢女, 说是小可汗被大可汗叫走了。
“议政么?”秦之娍用瓦格语说。
婢女摇头。
秦之娍立了片刻,旋即领着人调转了辘轳车的方向。
丹帐大汗将仪驾设在了城中唯一一座存留良好的私家园林中,此处是长治年间祖籍为凉州的户部尚书斥巨资打造的,不似江南,胜似江南。
秦之娍入内时,园中正有宴席,篝火上驾着整只羊。
见她入内,鼎沸的人声矮了片刻。
丹帐汗隔着火光瞧她,眼中带着几分打量猎物的意味。
丹帐一直有收继婚的习俗。除了继任者的生母,先可汗所有的妻妾都要入新汗的营帐,唯独眼前这个女人成了例外。
她操纵政局,以分封利于疆域稳固的缘由,不但让先可汗在死前分封了诸子,保住了不少先可汗妾氏,也扶持起他最小的弟弟,叫自己成了库莫部可敦。
这场战事亦是。
大可汗采用了齐人降将的策略,“驱虎吞狼”,以合力伐齐为借口,削弱五部实力。而东西库莫长久拖延进攻,躲藏于四部之后。
他在久攻凉州不下后,故意调遣库莫来攻城,本想借助凉州守备军的勇削弱逐渐壮大的库莫部,若是库莫未曾攻下,也大可以影响战局为借口,对库莫实施惩戒。
结果,秦之娍兵不血刃地拿下了凉州城,站在了他面前。
“大可汗。”秦之娍说,“答窝尔不胜酒力,我来——”
“不胜酒力?”大可汗哈哈大笑,揽过弟弟的肩头与他同坐汗位,“打了胜仗,就要喝酒!”
与大可汗同坐的感觉令年少的顺天汗又惊又喜,他举杯向兄长示意:“是要喝酒!”
“你这样年轻,又这样有为,真是展翅雄鹰呐。”大可汗同他碰杯,一饮而尽。
答窝尔想起大可汗近臣同他说的“称帝后选立贤能,兄终弟及”的话,脑袋被欣喜冲坏了,瞬间将母亲千叮万嘱的话抛之脑后。
秦之娍蹙眉唤道:“答窝尔。”
无人应声。
火光摇曳间,大可汗睁开眼睛,紧紧盯着她,嘴角仍有笑意。
“听闻库莫此战抓着头羊了,真是天神保佑。”他话锋一转,“据说是凉州总兵,大齐皇帝曾经的侍卫统领,还是个女人。”
这是要夺走她手中为数不多的筹码,叫她这个外族人没有带领库莫独尝好处的机会。
秦之娍看向儿子的眼神幽深了些,答窝尔却故意同她错开了视线。
“战事上,都是答窝尔在决断,我是听闻过,前些日子看守来报,此人已重伤不治,死了。”秦之娍答。
“死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