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道:“还有多久到三文关……”听到还有“两刻钟”得回答,秦玅观的鼻息终于顺畅了些。
越临近目的地,她的嗅到的血腥味便愈发浓重,视野里弥散着灰蒙蒙的烟雾,不似来时白雪映光带来的透亮。
斥候的惊叫声响起,秦玅观抬眸,看到了冲破雾气的身影。
“陛下,找到了,找到了……”斥候唇瓣发颤。
马匹好似也有了感知,步子迈得缓慢了许多。
根据斥候的指引再行了几里路,秦玅观也没听到杀喊声和兵刃碰撞声,周遭一片死寂,鼻尖的血腥味和火药味也愈发浓重了。
她心跳加速,旧日的伤口隐隐作痛。
找了什么?
是已经打扫好的战场,还是受伤的唐笙?
浓雾为兵马冲散,马蹄踩上了尸首,带的秦玅观的身形轻晃了下。
秦玅观几乎是跌下马的。
火把朝天一角燃着微弱的光火,在灰濛中指引道路。
尸横遍野,残肢散落,泛着褐色的血液洇透了这片雪地。一双双灰白的眼睛,呆滞地看着密不透光的天际。
秦玅观迈过尸首,认出了禁军的服饰。玄色的披袍曳过死尸,衣角被鲜血染得更深。
方十一在她身形摇曳前扶住了她。
“找,给朕找。”秦玅观双眼通红,气若游丝。
她俯身扒开堆叠的尸体,想要寻找那一抹绯红,双手满是脏污。侍从根本拦不住她。
秦玅观翻找得双臂发颤,寻到最后已不知自己在寻找什么了。
泪水散漫沙场,喉头压抑的哭声为风吹散。
“唐笙……”秦玅观呢喃着她的名字,发颤的语调一声高过一声,“唐笙——”
军士们亦在翻找,在死人堆中翻出了几个还有鼻息的齐军。
秦玅观快步走去,靴底染成了血色。
“唐笙呢?唐笙呢!”她问活着的军士。
军士指向唐笙倒下的方向,秦玅观踩着尸首过去,险些跌倒。
堆叠着的尸首几乎全被刨开了,秦玅观没见着熟悉的身影。
明黄色的袍摆枕在了血污上,秦玅观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串,再也收不住了。
“唐笙——”秦玅观喊得嗓音沙哑,“唐笙——”
不知过了多久,尸首堆中才传来一声极其微弱的声音。
“在这。”
唐笙用尽最后的力气,推远倒在身上的死尸,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。
临近的军士抛刨出她,扶她起身。
唐笙没有力气了,任凭侍卫托起,但怎么也站不起来了。
秦玅观跌跌撞撞地冲来,紧紧抱住了她。
唐笙枕在她的肩头,喉腔中的血又吐了出来。
“唐笙 !”秦玅观撑起些身,单膝跪着同她隔开些间距,方便唐笙倚靠,呼喊随驾御医。
“怎么……怎么弄成这样……”
唐笙低垂着脑袋,视线落在她的麂皮靴上,手臂垂了下去,拇指拂过秦玅观的沾满血污的靴面。
她也不知为何,视线愈来愈模糊了,秦玅观靴面的血污也越来越多了。
秦玅观瞧清楚了心口被她洇上的血渍,掌心抵在了唐笙护心镜碎裂之处。
她从未见过这般着急的陛下,边嘶吼边落泪,仪态全失,再也没有天下之主的模样了。
陛下叠声唤着她的名字,求她不要睡去,求她不要离开。起初唐笙还能听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