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间擦过,起身前身后又有了链锤声响,砰的一声砸在了她枕着的死尸身上,烂肉混着血水溅在唐笙脸上。第三锤即将落下时,丹帐链锤兵身形晃动,忽然倒了下去,一双有力的手托起了她。
“还有三个链锤兵。”唐笙喘着粗气,抹去了面颊上的血肉。
禁军再次行动,人数却一回比一回少了。
唐笙忽觉晕眩,挥刀格挡锁链时,虎口被巨大的冲力撕裂了。她手臂发软,即将握不稳刀柄了。
扶她起身的军士忙于围攻另一侧的链锤兵,来不及躲闪。唐笙的动作快过思绪,回神时护心镜已迎上了沉重的链锤。
沉重的锤击仿佛千斤重的铁柱压在心口,铁甲碎裂声同头盖骨被砸重的声响有些像,唐笙在瞬间喘不上气了。她同军士一同飞了出去,重重砸在地上,若非有尸首缓冲,她觉得自己的肋骨该断了。
痛感令她一时难以爬起身,她颤手抚上心口,没有摸着血。
杀出豁口的齐军将她围住,抵住了为了斩杀敌将争取头功的丹帐疯子。
唐笙支刀起身,半身不受控制的瘫软起来。
“唐大人!”为她护住的禁军声调里藏着哭腔。
“杀敌……”唐笙倾身咳嗽,吐出一口血,“保卫陛下……”
她摇摇晃晃地撑起身,重新立起长刀。
人越来越少了,护卫她的军士也没剩几个。
唐笙的魂魄好似飘到了天上,看着自己挑开刺上前的弯刀,眼前多出了许多道重影。
“唐大人!”
“唐参赞!”
许多道声音在唤她,思绪晴明时,唐笙身前又多了两个丹帐兵。她刺死了一个,却在瞧清鞑帽下遮掩的面容时震颤了瞳孔。
鲜血顺着刀口汩汩涌出,跟随老丹帐兵上来的孩童却慌了神,握着刀步步后退,打着哆嗦,嘴里还念叨着什么。
鞑帽下是一张十一二岁的脸,身体孱弱得握紧弯刀都有些困难。
唐笙拔出刀,撕裂声让这孩童颤抖得更厉害了,那双和秦长华一样大的黝黑眼睛里写满了惊恐。唐笙麻木的心有片刻松动。她斜过了刀,手肘击打上丹帐兵的脖颈,弯刀和孱弱的躯体一同倒下了。
她迈过尸首,同禁军一同阻敌,虎口处已被刀缰磨出了白骨。
足下满是尸体,齐人的与丹帐人的交叠在一起,暗红色的血液流淌在肮脏的雪地里。
一轮又一轮的进攻并未停止,丹帐仗着人数,将为数不多的齐军团团围住。
唐笙已看不到生还的希望了。拼杀中,与她肩背相抵的军士一个接着一个倒下。
眼前层叠的黑影不知何时变得不再密集,唐笙的思绪变得迟钝且沉闷,她不受控制的倒下,过了片刻才觉察到心口的疼痛。
弯刀斜斜地刺着,一眼便能瞧出使用者身量矮小。
唐笙垂眸,看到了双眼迸出恨意的孩童,颤手松开了刀柄。
她忽觉好笑,又在思绪清明的片刻想起了方箬关于良知的劝诫。唐笙握住刀刃,将弯刀带了出来,送进了孩童的胸膛。
那双惊恐的眼睛仍盯着她。
眼前已无黑影了,唐笙向南走去,想要寻到齐军,却在被尸首绊倒后,再也没能起身。
*
马背上的秦玅观心口忽感刺痛。
掌心贴上了从前受伤的位置,秦玅观卷了几圈马缰,痛得躬身。
“陛下?! ”
“勿要停。”
秦玅观鼻息更沉重了,缓了片刻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