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裳裹得太多,脑袋又小,人瞧着像是在个壳子里动作,分外可爱。秦玅观后仰了些身,确认无人能瞧见,探手捏了捏她的面颊。“欸呀,好多人!”唐笙脑袋缩进了“壳子”里,小心翼翼地回望了眼,埋怨秦玅观的声音更低了,“陛下不正经。”
秦玅观也不与她辩,兀自行进,示意朝臣们跟上。
她今日带的全是身边的女官,有意叫孩童们瞧见。唐笙走得慢,得以一一瞧清她们。
权势真是天下最能颐养气度的东西,迈入学社的每位女官眼中都闪烁着锐利的光,交谈的也全是国家大事。
那官袍上的暗纹,刺绣精美的鸟兽补子,佩在腰间以示身份的香囊与牙牌,无一不彰显着华贵。
她们或执革带阔步向前,或扶长剑拱卫主君,或交叠着双臂面目和善地与幼童交谈,举手投足间皆是权势浸染出的庄重,叫人觉得不怒自威。
孩童们一路随行,听着她们谈论军报,辩论朝政,指点江山。
女官之中有人谈起了蕃西近来的连战连捷,说起了方大将军沙场点兵的威武气魄,也谈及了嗣君的大才,圣主之英明。
这些话有些是说给孩童听的,有些是说给秦玅观听的。平日里秦玅观不喜这些,如今却为了给稚子们埋下一颗种子,有意忍下了。
唐笙本想脱了披袍,好让自己显得威严些,衣裳刚解了一半便被秦玅观一个眼神打老实了。
再向前便是督学所在的正堂了,秦玅观并急着向“万世师表”牌匾下的孔夫子行礼,而是翻起了博古架上的教习范本。
“怎么打眼望去净是儒经。”拇指碾过书页,那些读烂了的字句浮现眼前,秦玅观眉心微蹙,“除了这些,也要添些旁的。”
督学作揖,恭敬询问:“求陛下指教!”
“经史子集这些都该学,多添史书,农商冶铸各家杂学多少也要学些。”她说得内敛,但足以学督听出话外音了。
正说着话,堂外传来通报,说是有要紧军报。
唐笙眼尖,当即端来交椅供秦玅观落座,接引女官面露喜色,步伐匆忙,还未入堂便呼喊起来。
“启禀陛下——”
“林帅与方总督一战擒双汗!辽东大捷,辽东大捷啊!丹帐大军悉数被擒,瓦格内乱,已有七部来降!”
秦玅观靠上交椅,双臂落在护椅之上,神色淡淡的。
皇帝不发声,朝臣也不敢说话,旁人并不知晓秦玅观在想些什么,但离她最近的唐笙能觉察到她每个细微的表情。
陛下的指节屈起又松开,如此反复了多回才停下来。
“陛下……”唐笙轻声唤她。
秦玅观抬眸,迎上她的视线,眼底眸光烁动。
“赏。”秦玅观扬起个志得意满的笑,声调却有些发哑,“大赏。”
唐笙抿着唇与她相视,旋即直身传达她的话。
“陛下有令,辽东一战,凡有功绩者——”她吸了口气,稳住发颤的音调,“大!赏!”
紧绷得氛围顷刻间松动,朝臣弹冠相庆,差役与宫人亦流露出内敛的笑意交换起眼神,就连懵懵懂懂的童稚也为这氛围感染大着胆子欢呼起来。
唐笙清了清嗓子,起头道:“恭贺陛下!陛下圣主宏才,平定边乱,建这盖世之功,扬我大齐国威!”
她撩袍跪了下去,众人相随,叩起首齐声恭贺:
“恭贺陛下!吾皇圣主宏才,万岁万岁,万万岁!”
大齐武宗一朝,国力鼎盛时也不过击得瓦格人退至塞外,二十余年不敢轻易南下